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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風趕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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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風趕月

“要不......你拿張椅子進來,我自己洗?”

她只能想到這樣的解決辦法。

“不行,浴室濕滑,要是再摔倒了,你這腿還想不想要了?”

男人果然不由分說,拒絕了她弱弱的提議。

“幸幸,沒什麽好害羞的,要是實在忍不住了你就閉上眼睛。”

什麽!難到她閉上眼睛,就能當成什麽都沒發生嗎?聽聽這是人話嗎!!!

齊幸在心裏默默給他翻了個白眼,給自己做了幾秒鐘的心裏建設,一副擺爛鹹魚模樣,攤開雙臂,喊道:

“來吧!”

面前的男人看著她的神色,嘴角勾起,周身的氛圍也跟著改變了。

被霧氣縈繞著的浴室裏,

謝宗南黑眸微斂,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,一張小臉被水汽氤氳如桃花,雪白的身子藏在水汽中,隱隱約約,那雙害羞到氳著淚的春眸。

他甚至能清晰的瞧見女孩微卷的睫毛,因著他手中的動作而不停顫動著,猶如一只無力飛舞的蝴蝶,只能輕輕煽動著翅膀。

謝宗南強忍著收起眼裏的幽暗欲.色,克制好外露的情緒,將視線回到女孩的臉上,手上的動作卻放緩。

直到一切都歸與平靜,連急促的心跳也慢慢回歸正常之際,齊幸的意識仍還處在那種因缺氧而頭腦昏眩的狀態裏。

重新回到幹爽的臥室裏,並且終於得以躺在床上的她像撿回半條命似的,失神地盯著天花板,耳邊是浴室裏微弱的水聲。

她回想起浴室裏謝宗南隱忍又克制的樣子,明明手上的青筋早已突顯,卻還是控制著,安安分分地為她洗好了澡,然後給她穿上睡袍,將她輕輕抱上床後。

只是在給她將長發吹幹時,兩人靠的很近,呼吸糾纏,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處,令她心生旖旎。

等發絲吹幹,齊幸從他懷裏離開時,感受到後腰處傳來堅硬且炙熱的觸感,她面色潮紅,害羞得擡起頭看了眼男人的表情,

然後又看了眼他身下那處明顯的弧度,剛想說些什麽,可男人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,什麽話都沒說徑直進了浴室。

皎潔月光暈染開來,溫柔舒緩,覆蓋了一室的荒唐。

月色忽明忽暗,只有浴室裏傳出微弱的水聲。

齊幸原還想等著他的,可不知是被子上的香味太誘人,還是熱水洗掉滿身疲憊,她迷迷糊糊便睡著了。

許久過後,佳人睡意正濃。

謝宗南從浴室裏出來後,濕漉漉的上半身,以及只圍著浴巾的下半身,溝壑分明性感的腹肌,勁瘦的腰線。

可現在某人早已睡熟,它們都沒吸引到半分視線。

謝宗南站在床前,一動不動註視著被子裏的人。

他輕輕掀開被子,仔細查看了一番齊幸腳上的傷,確定沒什麽問題了,這才躺在她的身邊調整姿勢,讓她睡得更舒服些。

做完一切,他看著女孩沈睡的面容,緩緩在她眉間落下一吻,不帶任何情欲,只有滿心珍視。

天光初亮,齊幸是被謝宗南早起的聲音給吵醒的。

準確也不能說是吵醒的,畢竟謝宗南已經足夠放輕動作了,只是齊幸因腳上的傷而影響了睡眠,覺淺。

齊幸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下意識想伸個懶腰,忘記了腿上的傷,只聽見嘶地一聲低吟,謝宗南立馬轉身上前。

“怎麽了?”

齊幸聽見男人擔憂的聲音,雖然大腦還迷糊著,身體反應卻在連忙朝他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沒事兒。

“真沒事嗎?”

謝宗南不放心地再問了一次,並且仔細觀察著女孩臉上的表情,他這才微微放下心來。

“你要去上班了?”

齊幸這次吸取教訓,只小幅度撐起身子。

“嗯。還要再睡會嗎?時間還早。”

謝宗南坐回床邊,伸手扶著她的背。

“不睡了,要起床,抱抱。”

說著,她朝謝宗南張開雙臂,

女孩帶著剛睡醒的懵懂和軟糯嗓音,眉眼都未施粉黛,卻也明媚生動,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,還有幾絲纏繞在男人的指尖。

因著動作幅度而微微敞開的衣領,雪白的肩上暈著朵朵紅梅,若隱若現,讓人想深入一探。

那是他昨晚實在意動,悄悄收回的“利息”。

女孩一雙眸子濕漉漉的,像只在山間迷路的小鹿,讓人心生歧念。

齊幸見這人沒點反應,握著被子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

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,轉念心裏又在想,該不會是自己受傷了面色憔悴,又是剛睡醒沒收拾的樣子......

就在她還在胡思亂想時,謝宗南喉結微動,傾身吻上了那帶著三非嬌蠻、三分委屈以及四分控訴的眼眸,

然後沿著秀挺的鼻梁輕輕向下吻去,淡粉的唇很快也被含入口中。

謝宗南扶著她的後背,清晰地感受到懷裏的人被嚇了一下,後背微微僵住,

不過眼中馬上流露出欣喜之情,很快也彎著眉眼回應起這份早晨禮物。

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入衣擺中,滑膩的觸感刺激著神經,

耳邊夾雜著女孩含糊不清地發出罵聲:“你唔、討厭”可是這點毫無威懾力的,在他聽來就像是只小貓在撓人。

片刻後才分開,齊幸一只手撐在男人的胸膛,細細地喘息著,白皙的臉上氳著緋紅,那原本一絲不茍的襯衫上是輕微的折痕。

謝宗南看著她迷蒙的雙眼,又忍不住了,可念及她身體還沒恢覆,便只吻了吻女孩的眉心

客廳裏。

“你放心吧,我已經幫你請了假,這幾天好好養傷,不會亂跑的。”

謝宗南摟著女孩的腰身,半點想要離去的想法也沒有。

齊幸已經跟面前這個一臉擔心的男人,保證了好幾遍了,

可謝宗南還是不放心,把她當作一只易碎的琉璃瓶一樣。

“這樣吧,我每隔兩個小時就打視頻給你,這樣總可以了吧?”

齊幸看了眼還候在門口的蔣予,對方聽了她的話朝她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。

上午十點,四故公館。

謝宗南需要參加一個品牌的發布會的,這個發布會是一群年輕人的心血,十年磨一劍。

這事情,還得從好多年前說起,謝宗南當時也還只是投資圈的新貴,可偏獨具慧眼,膽子也大。

在一群年輕人他們因為資金周轉問題,從而不得不中斷研發時,意外通過熟人搭線,投資入股了他們的公司,並且在這些年裏也一直留意著。

謝宗南其實事後回想起來,也覺得或許是冥冥之中。

一開始只是被那群年輕人的熱血與堅持吸引,雖然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輕熱血。

可他卻記住了那個,被這群年輕人叫做老大的那個男生,二十歲出頭的年紀,一頭利落的短發,平整的西服,白凈陽光的氣質的優越的五官,以及初出茅廬的青澀和少年感。

他站在自己面前闡述自己的想法,以及幾個人的投資合作書時,面上是一副從容不迫,侃侃而談的樣子,實際上緊握的指尖還是暴露出他的不安。

“要是失敗了呢?”

當時的謝宗南,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,他頗有耐心,看似隨意的一句發問。

不出意外的是,這個年輕人並沒有馬上回答,而是低眸不語,沈思片刻,終是擡起頭,神色堅定回答道:

“追風趕月莫停留,平蕪盡處是春山。”

......

“項目的名字就叫‘春山’吧,祝你們早日覓得春山。”

謝宗南起身,給他倒了杯茶,舉手投足間都是矜貴,姿態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。

他見年輕人還是一臉不確定的樣子,勾起嘴角,親自將茶遞到他面前,語氣輕松道:

“怎麽,我個最大投資人還沒權力給項目命名?”

他決定給這群年輕人一個機會,他們的項目是很不錯的,很有前景,甚至於在未來幾十年間都會是具有強大生命力的產業。

可現在的他們實在太過青澀、不成熟了,比他們條件好的團隊一抓一大把,比他們有背景的團隊意向在他這兒,每天都能收到很多,

這個世界早就不缺閃閃發光的金子了,可......沒有比他們更年輕,更充滿激情的了。

於是謝宗南還是賭了一回,或許是喚起了骨子裏那股早在母親去世,與父親關系惡化,不得不接過謝家重擔時的少年血氣;或許是叛逆不服作祟......

也或許是被那句追風趕月,盡處的“春山”所吸引吧,一筆私人投資悄無聲息地匯入對方賬戶。

他想,贏了便贏了;輸了,那又怎樣,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?

上帝給予年輕人無知、短視、貧困;但是他也是公平的,給了年輕人最寶貴的東西:野心。

一往無前的野心,想要功成名就的野心,改變世界的野心。

四故公館內,華燈璀璨,大幕即將拉開。

帷幕後獨行的猛獸,目光灼灼,準備一擊既勝。

謝宗南安靜地站在會場的二樓,看著下面即將上場的年輕人,今天的舞臺是屬於他們的,聚光燈也將匯聚在他們身上。

現在這群年輕人們終於要站在更大的舞臺上,接受大眾的檢驗、同行的施壓還有未知的前路,未來究竟如何,沒人能知道。

同時現在也沒人知道他們背靠謝家,而謝宗南也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冠上謝氏的標志,

因為他們是獨立的,是自由的,他們背負著的是更大的責任!

鐘聲響起,大屏滾動,發布會也正式開始。

......

“......剛步入這個行業的時候,最令我激動的就是參加那些表彰行業領袖的頒獎典禮,

因為我在那時候可以近距離接觸到,往日裏我視為偶像的那些人物,是他們引領著行業的進步,改變著人類的生活方式。

而現在,我帶著屬於我們的產品-“追風”站在這裏,我相信智慧生活的理念將走近大眾生活,我們致力於以極致設計,將文化和科技融合在一起,在未來......

......現在這一刻,言語似乎已經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了。”

話語剛落,臺上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,半響才起身,起身時眼裏已含著熱淚,平覆好情緒後,他繼續用平穩清晰的聲音說道:

“這十年裏,我們失敗過、潦倒過,一夜夜熟悉的星光和新生的朝陽是見證,身上無數的膏藥是見證。

十年的光陰,少年已然蛻變,這是一條不平凡的道路,幸而諸君陪伴,我們挺了過來,得以尋見‘春山’。”

伴隨著“春山”二字的出口,發布會大屏上赫然出現一句話:

“追風趕月莫停留,平蕪盡處是春山。”

這是產品,也是回答,更是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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